九十六话-《天龙八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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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但说无妨,我的朋友。”果然这人便是贾栋,只见他气定神闲,面无愠色,看上去确是有大智慧之人。

    “贫僧徒弟,因在此地转信贵教,破了邪淫之戒。俗话说万恶淫为首,况且吾佛家有言,当行清净梵行之善。不问其他,贫僧只问贵教,为何不顾及我佛门清规,甚至不顾人伦纲常,逼迫我弟子行邪淫之事?”这和尚声如洪钟,语气咄咄逼人,说的云谣心中一阵畅快,这也正是她想问贾栋的。

    “高僧莫急,待我于你说一个故事。”贾栋和颜悦色,自有一股谦和风度。

    “半年前,于田国公主来访,她本笃信佛学,却为儿女之事所困惑,望我能为她答疑解惑。我请她来到我的卧室,打发走身边侍女,问她是否想行床柢之事,她回答不想,我问为何,她说不知道。我要解开她的上衣,她不许,我问她为何,她说女子不能轻易将肌肤露于他人,我问既然她不想行床柢之事,此事只你我知道,又有何妨?她听罢一时无言。我继续解她衣服,她又不许,我问为何,她又答不知道。我问她,你既笃信佛理,自是该当自己形同白骨,又何故对自身肌肤如此看重?她答不上来,径自脱掉了衣服,一丝不挂。我又问她,是否想行床柢之事,她回答不想,我问为何,她说此时并没有这种心思,我问她为何没有,她又说不知道。然后我脱掉了自己的衣服,一丝不挂,继续问她,是否想行床柢之事,她依然回答不想,我问她为何,她想了想,说她并未对我动心。听罢这个答案我点了点头,她也表情明朗起来,似是有所领悟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我并不满足。我继续靠近她,逼她行起床柢之事,她大喊要我停下,我问为何,她回答说疼,我却并不退让,任她哭喊。过了一阵子,她已不再疼痛,我停下来,问她是否想要继续,她回答不想,我问为何,她说我俩并非夫妻,不能行床柢之事。我问她,若我现在娶了她,那此时能不能与她行床柢之事,她忙回答不可能,她未对我动心,怎能与我云雨?我反过来问她,若她对我动心,又成了我的妻子,可否与我云雨?她回答可以,然而此时却是不行,因为这些假设都不能成为现实。我于是又一次动了起来,问她此时面对一个她没有动心、没有成为她夫君之人,行床柢之事快活与否,她诚实地答曰:快活。我继续与她云雨,不再问她,她也不再阻止我。事毕之后,我问她,是否愿意对我动心,做我妻子,她回答不愿,我却笑得起劲,问她若与心上人云雨,是否会更加快活,她便娇羞的点了点头。我问她如今有没有心上人,她说尚未找到,我又问她,那尚未找到心上人,是否就该耽误自己快活?她突然表情木然,转而哭了起来,说她不该与我做这种事情。我问她为何,她说她太过自私,对不起未来夫君,我问她,如果她未来夫君想要耽误她如今欢愉,又是否自私?她回答那不算自私,因为她一旦生了不是她夫君的孩子怎么办?我反问她如果这种事不会发生,就没事了吗?”

    “她不再说话,也不再哭泣,只是愣在了那里。我对她说,你第一次拒绝出于无知;第二次拒绝出于礼教约束;第三次拒绝又出于礼教约束,然而却因与佛理相悖,被自己打破;第四次拒绝,终于知晓自己没有这份心思;第五次拒绝,才了解到自己只是需要一个心爱的人。然而真正有肌肤之亲往后,你先以为身体疼痛不能行房,后以为不是夫妻不能行房,又以为不是心爱之人不能行房,之后却一边疼痛,一边与一个无名无份、无情无感之人行房,且尽享快感。事毕之后,你担心对不起未来丈夫,担心未婚生子,实则担心的,全是自己的名誉安危。若你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后果,则是不用担心的吧?你若如此想来,即使生出什么后果,又有何妨呢?”

    “你笃信佛法,苦自身而求来世,然而到底有没有来世,到底有没有西方极乐,你可知晓?我纵教所讲,人根本没有来世,人死之后便会进入另一个世界继续活下去,这个世界只是人经历无数世界的一个起点,人之一生贵在探索、贵在享乐。究竟信我信佛,你一想便知。你也只是凡人,但求佛法慰藉平日不快,何必守戒如高僧,把自己束之高阁?归根结底,礼教也好,佛法也罢,甚至他人想法,皆是浮云,你若为之苦恼,便是庸人自扰。总而言之,你是为自己而活。纷繁之下,顾影自怜,何必为他人眼光、世俗准绳,改变了自己心之所向?“

    “公主听罢豁然开朗,又与我欢度数日,方才回国。”

    台下教众一片赞许之声,不一会儿便掌声雷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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