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集 季札挂剑-《华夏真相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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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前至宁邑,斥侯来报:城中毫无防备,满街上只见张灯结彩,一派节日景象。

    公孙无地以手加额:天可怜见,祖宗保佑,使子孙除此国贼!

    于是回身招呼公孙臣,兄弟两个身先士卒,驱车并进,抢入城中。

    镜头闪回,宁邑城中。

    宁氏两代弑君,亦恐被国君来伐,故此宁喜回到宁邑之后,便与臣僚商议守城之策。

    宁喜:我城小兵寡,若国君使诸大夫来伐,则奈其何?

    众臣见问,面面相觑,皆无良策。

    将作大匠上前进言:可在门内设置伏机,昼夜以守,以代兵甲。

    宁喜:何谓伏机?

    将作大匠:伏机者,乃是掘地为窟,上铺木板,以木楔为机关。

    宁喜:又何谓机关?

    将作大匠:所谓机关者,可启可闭,可发可止。若城上有人守卫,则闭其机,行人车马有如坦途;若无人守卫之时,则撤其木楔,以张其机,车马经过此门,则必触其机,人马俱陷深窟。日间去机,夜则启之,省人省力,而愈加严密,实乃机巧之术也。

    宁喜:妙哉。便依卿计,速速设置。自此之后,我可安枕而眠矣。

    画外音:机关陷阱之术,此处乃是中国史上首次记载,列位看官须知。

    闪回结束,伏机张开,城门洞开。

    公孙无地兄弟眼见城门大开,便即抢先攻入。只听喀嚓一声,误触其机,两驾战车皆都陷于窟中。洞窟下面满布竹签利刺,其尖朝上,有如剑林。

    兄弟二人落下,何处藏躲?由是惨叫半声,魂飞魄散,一时俱亡。

    右宰谷正自率兵夜巡,听到城门喧哗,急乘车驰来,察看发生何事。因见机关发动,车倾人陷。正欲下车问时,只听城外车声大作,公孙免余帅兵突至,一拥而入。

    前军报说:无地及子臣冒进中计,皆落陷阱身亡!

    免余闻言,如同万丈悬崖失足,肝胆俱裂。抬头看到右宰谷,乃驱车上前,大叫一声,挺戟将其刺于车下。右宰谷双腿一蹬,顿时呜呼哀哉,魂归鬼域。

    公孙免余放声大哭,命人捞出两位兄弟尸体出阱,一面麾兵入城,直奔宁府大门。

    宁喜闻听府外大乱,奔出内庭,遽问阍者:作乱者何人?

    阍者未及答话,公孙免余迎面而至,接口道:举国乱由你出,又问何人?

    言罢戟出,自宁喜前心搠入,戟尖自后背透出,血流遍地而死。

    后面众军拥入,只半日功夫,尽灭宁氏之家,不分老幼。

    战斗结束,公孙免余退兵,于路上痛哭二弟不止,这才恍然大悟,自语道:临发兵之时,巫史所占卦辞,先凶后吉,我今方知,悔之晚矣!

    将两位兄弟厝尸以还,进宫归报卫献公:臣已为国除贼。可惜二弟,皆死于难!

    卫献公闻报,如释背上芒刺:命舆宁喜及右宰谷入都,陈尸宫外示众!公孙无地及公孙臣亡于国事,敕令以上卿之礼厚葬,另厚恤其家人。

    公子鱄当时正在府中,闻此惊变,徒跣入朝,抚宁喜之尸大哭,边哭边说。

    公子鱄:子罹今日杀身之祸,非惟国君失信毁诺,实因我以谎言,欺子之故也。子今既死,我又有何面目,再立于卫国卿大夫之列乎?

    呼天号地,朝堂皆闻。未过片刻,诸子家人皆至,来劝家主节哀。公子鱄于是不请君命,与诸子将宁喜及右宰谷二尸装殓,车载出城安葬。卫献公闻之,佯作不知。

    下葬已毕,公子鱄率诸子还家,即以牛车载其妻小,出奔晋国。

    卫献公早就使人于城门相候,固请留居国中,公子鱄不从,仗剑喝开使者及门卫,驱车出城而走。行及河上,献公复使大夫齐恶驰驿追及,必要请其回国。

    子鱄命家人取过雉鸡一只,以佩刀斩其鸡首,沥血于自己马前,说道:我失信宁喜,回国何为?君侯失信于我,又何必以我为念?鱄及妻子,今后若再履卫地,有如此雉!

    齐恶见此,不敢再拦,只得拱手作别,以此还报献公。公子鱄扬长而去,毫无眷恋之意。此后便即隐居于邯郸,与家人织屦易粟而食,终身不言卫国之事。

    卫献公听罢齐恶还报,感叹不已,只得作罢。乃升朝坐殿,叙评除贼之功,欲拜公孙免余为正卿。免余固辞不就,乃使太叔仪为政。

    卫国之乱,就此平定。

    画外音:晋楚弭兵会盟,成为春秋时期一个重要分水岭。会盟以前,以诸侯国之间争霸及兼并为主;会盟以后,却以各国内部大夫间兼并为主。卫国之乱,便即正式拉开诸大夫之间兼并战争序幕。由此各国社会阶级,开始酝酿巨大变化,各层阶级矛盾日益趋于尖锐。

    镜头闪回,画面递进。

    周灵王十七年,郑国执政大臣子孔专制,引起国人不满,被子展、子西率领家甲及平民攻杀;同年,莒侯犁比公暴虐百姓,国人愤而杀之。

    周灵王二十二年,陈国庆氏强征庶民筑城,因夹板脱落,残杀工役以为惩罚,引起役人暴动,杀死庆虎、庆寅并大小监工。

    大夫专权,平民暴动,成为此一时期社会主流。

    公元前545年,周灵王二十七年,王世子姬晋突患疾症暴亡,年仅十八岁。

    灵王姬泄心嫡妃生有二子,长曰晋,次曰贵。

    长子姬晋天性聪明,尤喜吹笙,吹奏时其音如同凤凰欢鸣,令人陶醉,不下于秦穆公之女弄玉。灵王对此子十分钟爱,故在其幼年之时,便立为太子。

    王子晋十二三岁时,正遇连降大雨,縠、洛合流,洪水漫过堤岸,几乎冲进王宫。

    灵王着慌,命人运土堰堵,子晋却谏阻道:怒川不可壅也!父王独不记尧帝时,崇鲧息壤为壅,而被殛于羽山之事乎?

    灵王与众卿闻听此谏,无不讶异,以为神童。由此子晋名声大噪,诸侯皆知。

    晋平公对王子晋甚为忌惮,恐其承继王位之后,有碍自己霸业,遂遣大夫叔向使周,以参拜天子为名,专门探察王子晋,是否果如传说中一样聪慧过人,智计不凡。

    叔向奉命前往洛阳。参拜天子之后,特意又去拜会太子晋,欲以自己满腹才学,非难此位小小学童。

    王子晋也早闻叔向大名,欣然会见,于席间彼此考研经典,以及治国之道。只经五次辩论,叔向倒有三番被太子驳问,无言以对。其余两次,棋逢对手。

    叔向回国,遂向晋平公报说:太子晋果然不凡,三番胜我,两次平平。以臣愚见,当将我国所占之田归还周室,并复贡献天子,敬持臣下之礼为佳。

    平公闻此,甚为不悦,并不答言。

    太傅师旷忽从座间起身道:我去会他,观其音乐之才。若果不凡,还田贡献不迟。

    晋平公转忧为喜,便派师旷以学习礼乐为名,再次使周。

    师旷便至洛阳,专程拜见太子晋。主客辩难问答,上下古今,礼乐射御,无所不谈。太子有问必答,口惹悬河,毫无阻滞。

    当时正值隆冬,师旷立久,忍不住踏足取暖。太子晋急请师旷上阶,就火而坐,并请鼓瑟。师旷鼓之,咏《无射》之曲;太子鼓和,唱《峤轿》之诗。

    二人唱和,宾主尽欢,不忍分离。数日之后,师旷拜辞回国;王室虽穷,太子晋仍然赐以自己所乘驷车,以表尊敬。

    师旷归晋,向平公奏道:太子晋果然聪慧无比,所奏之乐非同凡响。惜我闻其略带痰喘,复闻其脸色赤白,类如火烤,是谓痨病,不出三年必死。主公不必怀忧,霸业无碍也。

    晋平公十分信赖师旷之能,由是放心,并不归还所占周田,更不朝周,依旧统领诸侯,与天子分庭抗礼。此后不到三年,太子晋果然辞世。

    闪回结束。周灵王未料天妒英才,太子竟先于自己而亡。哀痛欲绝,寝食俱废。

    嬖臣见天子如此悲伤,乃编造谎言相慰:陛下勿忧,太子未死,是成仙去也。

    周灵王:卿何以知之?

    嬖臣:数日之前有鄙野樵子,在沟岭见到太子身穿鹤氅,乘骑白鹤,吹笙聚凤,百鸟翔集。太子见到樵子,对其言道:“我乃周世子姬晋,今名王子乔。请转告我父,我随仙人浮丘公居住嵩山,十分快乐,不必挂念。”因那樵夫无由得见大王,故托臣转奏。

    灵王听罢,不但没有释怀,反而更加怀念太子,日夜不宁,神情恍惚。翌年冬十月,壬辰之夜,灵王梦见太子乘骑白鹤,来接自己,上天享福。

    周灵王醒来,对众侍臣说道:我儿来迎我,朕当行矣。

    于是命令传位于次子姬贵,瞑目而逝,在位二十七年。

    众卿依嘱,拥立姬贵即位,是为周景王。

    太子晋不恋人间富贵,欲求长生之道,故将太子之位让于兄弟子贵,自己诈死离宫。

    因改称王子乔,游历于伊、洛之间,遇到仙人浮丘生,拜为师父,前往嵩山修炼。

    三十余年后,晋大夫族子桓良游于嵩山,遇见太子晋,不由大惊。

    王子乔托其传信:请归告我家人,七月七日,在缑氏山相会。

    是日,晋国人皆见太子晋骑乘白鹤,现于缑氏山巅,可望而不可及。太子晋在缑氏山巅与家人相见,挥手与国人作别,就此升天而去,此便是“王子乔登仙”传说由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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