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集 发棺鞭尸-《华夏真相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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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子胥遂入院中,忽见一驴正在拉磨碾麦,驴走磨转,麦屑纷纷而下。伍员似有所思,口中反复咕哝“麦城”二字,忽然大悟:吾知如何破此麦城矣!

    于是重赏坊主,离村而去。

    大军将至麦城,伍员下令距城十里扎营,升帐派将。

    伍子胥:传本帅将令,兵分两路,往取麦城。

    众将:喏!

    伍子胥:蔡君侯,请率本部军马,往麦城之东,筑小城以象驴形,名曰驴城。

    蔡侯:喏!

    伍子胥:公子姬乾,请率楚军,往麦城之西,筑城以象磨状,唤作磨城。以城为垒,倨高临下,俯视麦城。

    公子乾不解其意,问道:筑城以为营垒可也,因何非要筑成如此奇怪形状?

    伍员笑答:东驴西磨,则何患麦城不破?

    公子乾与蔡侯闻而大喜,各自引兵而去,分别筑城,一夜而就。

    伍子胥自引中军,潜往麦城之后,隐藏在高坡密林之中。

    楚将斗巢奉命驻守麦城,忽闻斥侯来报:吴兵到达,连夜在东西两面筑城。

    斗巢闻报大惊,急引兵出城来争。未料二城一夜而就,屹如坚垒。斗巢东冲西突,皆被公子乾及蔡侯拒住,攻之不破。便在此时,后军探马疾驰而至,来报主帅斗巢。

    探马:伍子胥将下麦城,将军速回!

    斗巢:不好!伍员智计万端,恐我麦城难保。

    于是急命收军,回救麦城。将至麦城之下,见伍子胥指挥吴军正在攻城,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楚军虽至,皆都奔波半日,身心皆疲。

    伍员见斗巢还师来救,故作遗憾万分,于是挥令止攻列阵,与斗巢以礼相见。

    斗巢横戈拱手:子胥别来无恙?足下世代为楚忠臣,因何反带吴人,来伐本土?

    伍员:公何必明知故问!你不知我父兄之冤乎?

    斗巢:公先世之冤,皆由费无极进谄而起,今谗人已诛,足下无冤可报矣!

    伍员:楚王信谗,此恨怎消!

    半巢:费无极进谗之恨,楚王信谗之凶,皆都乃是私仇;宗国三世之恩,是乃公谊。足下向称英雄豪杰,岂有因私仇而废公恩者耶?不如就此释兵,还归故国。我必奏楚王,还公故封,并增爵禄。公谓如何?

    伍员:楚王不念我伍氏累世大功,冤杀我父兄,十九年矣,此恨怎消?此事与子无关,公其速避,勿撄吾锋!

    斗巢大怒,挺戟驱车来战。伍员持戟相迎,两军相交。

    未料便在交锋之际,伍员已暗中备下一军,皆穿楚军甲胄,服饰兵器皆都一般,趁机混入对方步卒阵中。双方略战数合,楚军堪堪不支。斗巢正着慌间,伍员忽命鸣金收军。

    斗巢:胜负未分,因何罢战?

    伍员:我观将军部下,皆已疲劳,胜之不武。今放汝入城,休息一夜,明日再战!

    斗巢就车上拱手:伍兄果然英雄大度,你敢放我入城,则来日必决死战!

    伍员应诺,两下各自收军,吴军还营,楚军入城。斗巢哪里知道,伍子胥已将二百间谍精卒,混入自己队伍之末,相随入城,各寻地方埋伏去矣。

    楚军诸将疲极,回城即睡,更不巡察。

    将至夜半,忽然城上发喊。守军飞奔府衙:不知何人斩关落锁,已引吴兵入城矣!

    斗巢于梦中惊醒,披甲而起,绰戟登车,来至府外。只见满城皆是自家败兵,四散奔跑,禁约不住。东面火炬张天,吴兵如潮水般涌入城来,前面一员大将,身高丈余,手绰长戟,宛若煞神,正是伍子胥。

    伍员:斗巢,麦城已归我所有。此时不降,更待何时?

    斗巢:伍子胥!你于东西两处,筑甚驴城磨城,声称欲研我麦城,原来只是障眼之法,只为引我奔驰,疲我之师耶?

    伍员:正是。惜你此时方悟,已经迟矣。

    斗巢:可恨!可恼!不杀你头,誓不为人。

    于是两车相交,再斗三十余合。斗巢气力不加,眼见不能抵挡,只得拉个败势,乘车出于南门,往纪南城而走。

    伍员也不追赶,由此兵不血刃便得麦城,遣人至吴王处报捷。

    画外音:若说伍子胥计取麦城,载于史册,信然有之。但云“东驴西磨,麦城自破”之说,则为民间俚传,一说便破,不可信以为实。只因驴之为物,向为西域特产,自秦朝以后方被引入中土,号曰“关中驴”,春秋战国时期,中国并无此物。及至唐朝,柳宗元散文名篇《黔之驴》中尚有“黔无驴,有好事者船载以入”之说,况千余年前之时?

    镜头转换,按下麦城之役,复说纪南之争。

    孙武一路,以公子夫概为先锋,引兵越过虎牙山,转入当阳阪坡,来攻纪南。

    大军至于城外,孙武止住三军,亲自登上高坡,下望其城。只见漳江在北,水势滔滔;纪南低处漳江东南,西有赤湖,湖水直通纪南,延及郢都城下。

    孙武详察纪南地形,心生一计,当即下令:诸将官!命将军马皆都屯于高阜之处,然后下令众军,连夜掘地成壕,引漳江之水,入于赤湖。

    众将领命,依令而行。来日平明,只见湖面平地高起两丈,呼喇一声绝堤,如同天崩地裂,洪水即时灌入纪南城中。

    守将宋木不明其理,只道江水大涨忽至,急驱城中百姓四出,皆奔郢都避水,纪南便为一座空城。将至巳时,水势愈发浩大,连郢都四周亦成泽国。

    楚王便知郢都难守,乃与胞妹季芈出于西门登舟,连母亲伯嬴亦都不顾。

    司马子期时在城上,正欲督率军士捍水,闻报楚王已行,只得下城,同百官出城保驾而走,不复顾其家室。郢都无主,不攻自破。

    孙武遂奉吴王阖闾入郢,使人掘开水坝,放水归入南面长江。

    洪水既退,纪南、郢都二城无恙,伍员亦自麦城来见。

    阖闾大喜,对众臣赞道:子胥东驴西磨,以破麦城;长卿掘漳入湖,水淹纪南。皆都兵不血刃,真盖世奇才也。我吴兵三万,能破楚军二十余万,皆二卿之功也。

    伍员及孙武二人逊谢,群臣皆都称羡道贺。吴王遂入郢都之宫,升楚王之殿,接受百官拜贺。唐、蔡二君登殿入朝,致词称庆。吴王大喜,当晚置酒高会。

    阖闾大醉,宿于楚王之宫,因不思归,遍淫楚宫妾媵。

    伯嚭进言道:楚昭王熊轸生母伯嬴,本乃太子建之妻,因费无极进谄,唆使平王夺之。今虽徐娘半老,其色尚未衰也。

    阖闾闻言,使人召之,伯嬴不出。

    吴王大怒,亲至后宫,隔门下令:若不出见寡人,便即杀之。

    伯嬴在内闻之,便摘壁上湛卢宝剑,横担颈中,答道:吴楚虽不同姓,亦皆黄帝子孙。妾闻诸侯之礼,男女居不同席,食不共器,所以示别。今吴王委弃表仪,以淫乱闻于楚国,不知以何面目,再见大周天子,以及天下诸侯?未亡人宁伏剑而死,不敢承君之命。

    阖闾闻言大惭,谢罪道:寡人敬慕夫人,愿识颜色而已,敢及乱乎?

    遂讪讪而出,又下令道:使夫人内侍守户。闲人不得妄入此宫,饮食不得匮乏!

    便在吴王淫乱楚中之时,伍员骑马出城,四处打探楚昭王消息,遍求不得。于是怒发如狂,乃使吴军诸将,各入楚国诸大夫家宅,肆意淫其妻妾。

    唐侯、蔡侯往搜囊瓦之家,见狐裘玉佩及肃霜马皆在,遂取而转献吴王。府中宝货金帛,恣任左右搜取,囊括一空。公子山见囊瓦夫人貌美,欲取为自用,夫概后至,强行夺之。

    是时楚国君臣上下,无不耽于宣淫,男女无别;郢都城中,几于兽群禽聚,毫无礼仪廉耻可言。由此反观伯嬴,宁死不从吴王淫威,实为贞烈之女!

    吴王及其群臣在楚都宣淫月余,此风方才渐息,开始升殿议事。伍员痛恨难释,进言吴王,请将楚王宗庙尽毁,以示平灭其祚,断其复国之念。

    孙武急谏:楚国强吴十倍,败于我军,是因平王废长立幼,任用谗臣贪吏,内戮忠良,外暴诸侯故也。今楚都虽破,楚人未服。宜召太子建子芈胜返楚,立之为君,使主宗庙社稷,以代昭王。楚人皆怜故太子无辜被废,必拥戴其子;而公孙胜一念子胥救命扶养之恩,二怀吴王复立之德,必为吴国附庸,世世贡献不绝。王虽赦楚,犹得楚也,不亦善哉!

    伍员闻听此言,意有所动。吴王阖闾贪于灭楚之功,却不听孙武之言,乃命焚楚宗庙,毁其社稷之祀。

    伍员见此,复奏请吴王:平王已死,其子复逃,臣父兄之仇,尚未得报。乞王许臣,掘平王冢墓,开棺斩首,以泄臣恨,报我父兄!

    阖闾当即允准:寡人何爱于枯骨,不慰卿之私忿哉!许卿任意而为。

    子胥拜谢,遂带本部兵马出于郢都东门,遥望平王墓于寥台湖内,四面皆为大水。

    伯嚭与其同至,奉劝就此罢休。子胥不肯,乃拔军中善水者入湖搜索,终于土台之东寻得石椁。子胥驾舟登台,命毁石棺,拽出平王之尸。

    那尸体因用水银殓过,故而肤肉不腐,尚能识其面目。

    伍员怨气冲天,咬碎银牙,持九节铜鞭笞之,鞭尸三百余数,肉烂骨折。又左足践腹,右手抉目,终断平王之头,同骸骨弃于湖中,皆入鱼鳖之腹。

    伯嚭旁观不语,暗道:此人狠毒绝辣,尤过平王百倍。我岂能与此人长久共事!

    镜头转换,晚霞满天,江水一片殷红,如同鲜血。

    楚昭王君臣逃出郢都,乘舟西涉沮水,又转而南渡大江,入于云中。不料夜泊江岸,竟有草寇数百人夜登昭王之舟,勒索钱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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