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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老爷，我可以喝一口吗？”

    老仆吓人的脸凑上来，咽了咽口水。

    顾辰没说话，把酒壶递给了他，自己另外取出一壶。

    老仆接过酒壶，立即朝嘴里灌了一大口，可酒水很快从他裸露的喉咙处流出，基本全浪费了。

    “好喝吗？”

    顾辰问道。

    “品不出味道！”

    老仆如实回答。

    顾辰笑了笑，再不说话，自斟自饮。

    “老爷，浪费了你的酒不好意思，不过我实在太久没喝上这么一口，就是过过干瘾也好。”

    老仆有些失落的道，摸了摸自己清晰可见所有血管的脸，明明没喝多少却好像醉了。

    “这一路老爷定然看出了我身上的古怪，却没有拆穿我，十分感激。”

    “老仆原本的这张脸，其实是很帅的，再往前方走上一些路，老爷或许就能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顾辰只是喝酒不说话。

    对方没有好奇询问，原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便无法自然铺垫而出，老仆略尴尬，在气氛冷清了一会后，还是自言自语般的娓娓道来。

    “昔年我陨落在白夜凶殿，意识从浑浑噩噩中醒来之后，便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凶殿的一尊祟神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有幸意识苏醒，我又岂能辜负，当即尝试着逃离凶殿。”

    “我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，好不容易走出了冰雪，却发现，随着我距离凶殿越远，我的身体便越虚弱，直至葬区的尽头，一旦迈入那雷域，便会化为尘灰。”

    “很讽刺，我因诡秘而死，却也因为它的诅咒而维持着这不死不活的状态。”

    “越靠近凶殿，我的意识便越混沌，远离这里，我的意识则越清醒。”

    “身体与灵魂背道而驰，漫长的时光以来，我一直在葬区徘徊，孤独，迷惘，连个诉说心事的人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异常凶殿能够感知，所以时常有祟神邪物会追杀我，这些年我尽量避开它们，而凶殿也没有把我当一回事，派出的高手有限，毕竟我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它的诅咒。”

    顾辰放下了酒壶，原来老仆身上的古怪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他不怀疑他在说谎，那越来越厚重的祟神气息证明了他的说辞。

    “既然越靠近凶殿，你的意识越模糊，为何还要跟着我来？”

    顾辰终究还是好奇了，身体寂灭可以重生，可以夺舍，可以轮回，但记忆一旦消失，丧失自我的意识，我便再也不是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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