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自然不是。”李缜紧紧盯着她,眼底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柔情。 过了半晌,他忽然伸手抚上陈沅知的发髻。 还未等她回过神,李缜衣袖轻拂,随后一条青灰色的发带便从发髻处散落。 乌黑的青丝顿时披散开来,直直地垂于腰际。 陈沅知瞪圆了杏眸,一张小脸上尽是仓皇之色。她拢了拢自己的发丝,错愕了呢喃着:“李大人...你!” 他眉尾微抬道:“如此可信?” 这话的意思便是,我早知你是女儿身。 她垂眸盯着自己散开的发尾,耳边恍如雷声骤响。来不及想旁的,眼尾率先红了起来。 李缜分明知晓她的身份,却刻意瞒着不揭穿自己。 那她先前以男儿装束醉酒、逛花楼的时候,李缜便已知晓她是国公府的嫡姑娘了? 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?” 李缜也不再瞒她:“你和定安公主初去侯府的时候。” 闻言,陈沅知咬了咬下唇,好些丢人的事一幕幕地浮现在她的眼前。 诸如,她眼巴巴地跑去李府探病。 又诸如,她醉了酒瘫在李缜的怀里。 虽都是进奏官时做的事,可眼下李缜却告诉她,早在侯府的时候,他便知晓了她的身份。 天知道,她唯有仗着进奏官的身份,才能将将鼓起勇气面对眼前的男人。 “李大人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吗?”陈沅知抬了抬眸,一双微微泛红的眸子撞入李缜的眼里。 明明知道了,却还等着瞧她笑话。 李缜愣了一下,没想到眼前的姑娘是这反应,他眉头紧紧地锁在一块儿,声音又冷了几分:“你觉得我是在戏弄你?” 陈沅知抿了抿嘴,她问那话时也没有经过深思熟虑,只是在得知真相后,觉得恼羞成怒,心里想着什么便顺口问了出来。 一阵凉风刮过,陈沅知瑟缩了一下,随后抬眸望了一眼天色。今日出府时厚厚的云层便已遮了大半个日头,眼下黑沉沉的一片,是风雨欲来之兆。 她盯着自己的脚面回道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 说完她便转身出了小巷子。 至国公府时,恰逢一场大雨砸落下来。 檐下滴落的雨珠一声声地敲着石板路,也敲在陈沅知的心口。 透过雨帘,她怔怔地望着地面黏湿的枯叶。 其实她心里门清,李缜不是爱瞧笑话之人,也并非有意戏弄她。奈何这事羞赧,她实在不知该以何种身份面对他。 “姑娘的发丝怎么散了?” 银荔的一句话,拉回了她的思绪。 陈沅知抚了抚沾了水汽的发丝,一时静默。 外边雨渐大,不出一会,石板路上积起了薄薄的水渍。 长街酒楼里,李缜独自一人喝着闷酒。细数来京的这段时日,他也算一路顺遂,没甚么意难平的事。 今日这心中疏散不开的郁结,倒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。 方才小姑娘走得极快,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。像李缜这样对谁都疏离的性子,平日里也不兴风花雪月,姑娘家心里想着什么他当真是从未去探究过。 一瞧她红了眸子,他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 酒楼人多嘴杂,有几个面熟的人,一瞧座上喝酒的是李缜,愣像是见着奇观一样,皆捂着嘴开始窃窃私语。 第(2/3)页